高绢说,不要吓她。
沈秋苦笑,她只想调整自己,不想吓任何人。
简称——苦中作乐。
“别人笑我太疯癫,我笑他人看不穿,不见五陵豪杰墓,无花无酒锄作田,绢姐,我给你唱首歌吧。”
高绢轻抚她后背,心都要碎了。
“行,要不要伴奏?”
“这也没条件呀。”
高绢松开她。
“小看绢姐了吧,宝林,上打击乐。”
张宝林说:“好勒。”
保温杯、烟灰缸、矿泉水瓶……反正是车里有的容器,张宝林都给找了出来。
而高绢摸出一次性筷子,掰开来一手握一根,哈哈笑的说:“行不行?”
沈秋眉眼一弯,大声说:“行。”
她清空脑袋,两只手放在座位靠背上。
“我要唱了啊,请跟上我的节奏。”
她开始哼节奏。
没什么大愿望,没有什么事要干,看见车尾红灯一直闪,它像眨眼的小太阳。
乌云还挺大胆,顶在头上吹不散,我抓在手里捏成棉花糖,什么烦恼不能忘。
既然是路,一定有转弯,哪个风景都漂亮,揉揉疲惫的眼睛,停下来,看一看,美好简单。
你看,小狗在叫,树叶会笑,风声在呢喃,不如好好欣赏一秒,迷迷糊糊的浪漫。
只要一觉醒来,床单洒满阳光的温暖,不去想,不必想,不用急急忙忙说一个答案……
她笑着,旋律在手心开花,一朵两朵……
高绢抓到了节奏,在第二段起的时候,杯缸瓶碰碰撞撞,瞬间便交汇到了一起,形成了最好的伴奏。
很快,在头车的折苍,发现了她们在唱歌。
虽然听不清,但能看到她们的车在晃,高绢还在卖力的挥舞,以及宝林和陈度,一个在拍打方向盘,一个在拍打驾驶台。
属下问:“她们在干什么?”
折苍茫然:“好像是唱歌。”
属下说:“还有心情唱歌?”
折苍一个冷眼瞪了过去。
后车的教授也发现了沈秋车上的动静,他反正在车检查设备,便忍不住好奇凑到了车尾部。
然后,他就听到:“你愿相信什么,就把世界看成什么样,偶然难题加点重量,越要轻轻地旋转,所以无论如何,记得保管小小的光环,笑就好,哭就好……”
他怔愣,索性动也不动的,开始静静听。
沈秋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,她有高绢陈度还有张宝林,陪着她疯就好了。
一遍唱完,再来第二遍。
高绢马上打开录音笔,一边跟着轻哼,一边继续挥动双手。
直到折苍忍不住好奇,钻进了车里。
她们才停了下来。
沈秋喝了口水,什么都没说,高绢便道:“你来扫我们兴了。”
折苍咳了又咳:“是不是新歌?是新歌我也想听啊。”
高绢呵呵,尾音上扬,满是针对。
还拿眼狠狠的瞪他,只差没说,你沈秋干什么,几年都熬了,差这十天半个月吗?
她就不信,再把风声逼紧一点,沈肃清自己不会砸墙。
何必让沈秋来当那个,最先发现的人。
折苍收到了高绢的满腹怨言,自知对不住的叹了口气。
“沈秋,要不你骂我一顿?”
她喝完水,润完喉,感觉心情好多了。
“骂你干什么?”
“哎?这不是,我又把你扯进来了。”
“你不扯,我也在里头啊。”这次,她笑起来很温和,不再是之前那样的苦涩和纠结。
折苍又哎了一声:“你家周吾走的时候叮嘱过我,他一会来,我铁定少不了两个大比兜。”
“不能吧,你又没做错什么,对了,你做体验了吗?”
折苍抚额,主动交待,并自黑:“我这绦虫是过不去了吗?”
沈秋笑出声,再一回头,就见车外开始飘起了雪花。
一片一片,扬扬洒洒,不难想象,若是能下一晚,明天早上起来,这个世界会有多么好看。
要过年了呢。
还有三天。
“雨衣还没来,要不,再唱一会?”
折苍舔着脸笑,虽说不合时宜,也挺疯,但他知道,沈秋出品必属精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