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。
安小月胃口小,吃得差不多了,也没有离席。
她在等。
等傅盛炀吃完,和爷爷说他们今天去褚家的事情。
商议好的事,就该趁周末的空闲时间去做。
不然,她上班都心欠欠的,总感觉差了点什么。
毕竟是生活在一起一年多的夫妻,傅盛炀秒懂她的意思。
他看了看主位上坐着的爷爷。
等爷爷把维生素等保健品就着温水,一口气吞了下去。
傅盛炀这才开口,“爷爷,我和小月今天就不陪你了,我们打算去看看褚叔叔。”
昨天吃晚饭的时候,傅盛炀就把褚霄对褚锦怀的态度,传达给了傅金云。
傅金云已过古稀之年,明白什么事情都不能强求,否则适得其反。
他叹一口气,幽幽开口,“去吧,中午陪陪他,吃了午饭再回来。你妈妈应该会过来,到时候我和她说。”
安佳人随冷仕则调入京市任教,周末得空的时候,都会过来看看宝贝女儿小月和幸运,一起吃饭。
昨天周六没来,那就是今天来。
“要带过去的东西,崔妈已经准备好,我和小月换个衣服就出发。”
傅金云点点头,表示他知道了。
褚家的位置,傅盛炀倒是知道。
但是他从来没有来过,各家都有自己的难关要渡,平日没事,也甚少联系。
两人沿着街道走,每过一家,就要看看人家的门牌。
走了好一会儿,终于看到门牌上的【褚】字了。
褚家与傅园的典雅大气不同,只是一栋位于众多建筑群中的、带院子的别墅。
看别墅的外立面,是雨水和灰尘融合而成的污渍,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清洗过了。
安小月和傅盛炀站在高高的铁门外,两人通过门上的缝隙,得以看清了院子里的一切。
深秋的萧条,在没有任何植物的院子里,更显寂寥。
毫无生机的院子里,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坐在轮椅上,他的腿上搭着一块厚毛毯。
即使坐在暖融融的阳光之下,他的身影也显得过分冷清。
被衣服包裹的身体,好像只有骨头一般干瘪空荡
安小月和傅盛炀默契地看向彼此,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、疑惑。
褚奶奶的葬礼才过去两个月不到,褚叔叔的身体怎么会消瘦成这样?
褚奶奶去世的打击、家庭的破裂,也不至于把一个人折磨得只剩一层皮和骨头啊。
褚叔叔一定是生病了。
安小月猜想。
傅盛炀按响门铃,在晒太阳的褚锦怀,一双混沌的眼睛,看向门口。
那一双空洞的眼,比这院子还没有生的气息。
好似被抽取了灵魂一般,只剩一具躯体在这世间。
安小月心中大骇,更加肯定她的猜想没有错。
这么短的时间里,能让一个人身体消瘦、精气神被抽干,能有这么大杀伤力的疾病,无非那么几个。
轮椅上的褚锦怀没有动,一系着围裙的中年女性,从房子里疾步走了出来。
“来了,来了。”
来人正是卫姨。
铁门明明可以从里面开,卫姨却没有开。
而是站在门口,问两人,“你们有什么事?”
卫姨回来褚家之后,这门铃就没有听到响过。
褚慈有钥匙,每次都是她自己按遥控,开着车大摇大摆地进来了。
每次来都要把老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,却也拦不住她。
刚才门铃一响,她还以为出现了幻觉。
这会儿,看着站在门口,气质不凡的男女,她却是一个都不认识。
“我是傅家的傅盛炀,过来看看褚叔叔。”傅盛炀回道。
傅家的少爷,都长这么大,这么帅了啊。
卫姨知道两位少爷玩得好,嘴角高兴地上扬。